【赛梦48h｜随机的掉落】《关于》上
上篇——《关于我上司是我叔叔还是我暗恋对象这件事》
唯物警长梦比 X 背景不明（还没编好）阿零
修的旧文，原本是想要加入克苏鲁元素。写倒霉的唯物主义人类警长梦比，和他表面新手探员实则旧神使者的侄子阿零一起破案的故事，但是不可名状的案件太难了，于是改成短篇《关于我老婆既是我上司又是我叔叔这件事》，临时想的名字真够直白了。
康丁区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那雨到凌晨时分才渐渐收了声势，贫民区的妇人大早起来扫街，大嗓门吵的一条街的人都醒了。这些底层的人咒骂着天气，咒骂着雇主，咒骂着上帝。狭长的巷子间别说是上帝的光辉，就连太阳也没办法普照到，这里就是霉菌的天堂。
每天总会有点新闻可以填充这些八卦贫妇的嘴，除了最近骇人听闻的连环凶杀案外，这连续了三天的大雨对于这个降雨一直是十分规律的康丁区来说也是不寻常的事情。
雨水在巷子里排不出去，所以她们一早就出来引排污水，在妇人们挤眉弄眼地努嘴中，一个眉目清朗的男人匆匆走过。
他腋下夹着公文包，踮脚避开路中间的水洼，敲开一个不起眼下的低矮平房。
一声“吱呀”，房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对混沌浮肿又警惕的眼睛。房主人瞥见来人的衣饰就急着关门，好在访客眼疾手快伸脚卡住门缝随后急切的轻声解释，他眉头蹙起配上动作间从大衣衣领露出制服浑然不知一股压迫感。
很快，那平房里坐着的马夫腆着肚子走出，在男人的催促之中将马房的两匹马牵出巷子。
“哦，我的警官，要知道这种天气可没人能和我一样乐意为您效劳。”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汤姆汉克斯探亲去了，我也不会劳烦你，希望您最近没有旧病复发？”青年语气温柔，他是住在附近的警长梦比优斯。
此前这马夫盗窃客人的物品和梦比优斯见过一面，因为已经是快要上班迟到了，警长恍然想起曾在公寓附近拘留过一个马夫。
警员宿舍的门口泥泞不堪，梦比优斯警长答应给这车夫双倍的车钱。那浑身过夜酒气的下等人故意为难，眼睛里却闪着贪婪，他假模假样抓抓乱糟糟的胡子，哼哼唧唧的给两头瘦马套上鞍。
这车夫虽然看似粗笨，可是手脚利索的很，他扣好马鞍的皮带后，还殷勤地要扶梦比优斯上车。梦比优斯正要搭上去，一旁不知哪里窜出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一把接过警长的右手，另一手护着梦比优斯的头，从背后半拥着将警长送进车厢里，当然这不速之客也挤上来了。
随着马车的一震，狭小的马车空间里，两人膝盖碰膝盖，那人的手转而关上门。
“感谢上帝，幸好遇到了小叔，不然我今天恐怕又迟到了。”叫着小叔的人是梦比优斯警长的侄子赛罗警员。
这高个子小伙从军官学校毕业后居然申请到康丁区警察局做警员，待到任书寄到家里把父亲气了个好歹。要知道家族中的长辈俱身居军部高位要职，赛罗若同家中其他孩子一样进入军队无疑是会有个好前程。
如果不是一家之主的将军发话不要干涉赛罗的决定，恐怕那位严厉的父亲就要亲自来绑赛罗了。
哎！每每想到这，梦比优斯不禁惋惜赛罗的选择，他在康丁区可不是浪费时间么。
车夫却是不知道赛罗和梦比优斯的关系，骂骂咧咧就要扯着赛罗下车，警长无奈的制止然后表明是同路的警员。
“好了，这是我的下属，赶快走吧。”
“先生你可是只给了一个人的钱，不过既然这位绅士也是个警察，我就感慨送你一程。”
打发了车夫，赛罗又不乐意了“小叔明明就是我小叔，说警员也太疏远了。”
梦比优斯心不在此，不想迁就赛罗的执拗“是不是又怎么了？给你在脑门上刻上我的名字，见了人就知道你的上司是你叔叔么。”
话一说完梦比优斯就后悔莫及，他放缓语气道“我很抱歉，我熬了一整晚，现在睁着眼皮就靠意志力撑着，原谅我的失言。”
哪知赛罗压着他的头强行将人按到自己怀里道“喏，给你休息休息，到了会叫你的，你看起来精神很不好。”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之体贴，可是梦比优斯睡不着，他紧绷的脑袋里浮现起那些被烧焦的妙龄少女的身体，还有她们痛苦扭曲的面容。
这简直是对自己至今没有任何关于犯人线索的惩罚。
“乖一点！”赛罗哄小孩似得大手轻抚梦比优斯的脸颊“闭上眼睛，睡吧，我抱着你呢。”
男孩的怀抱很温暖，警长比赛罗矮上一些，此刻斜倚着却是正好靠在赛罗的颈窝处。赛罗摸得他很舒服，眯了一会后梦比优斯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将上司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挣扎一会决心挽回一些身为长辈的颜面。
“喂，赛罗，可不要把对博伊的那一套来对我。”小叔叔毫不留情地打掉大侄子的手，“我怎么休息的了？”
“案子总是查不完的。”赛罗的语气满不在乎，他向里面挪了挪空出些位置让梦比优斯躺在自己腿上，然后认真的给警长按揉后颈。
颇为舒服的手法让警长放弃了挣扎，将捡起的长辈颜面忘在脑后。在听到赛罗这般将凶杀案视若寻常的话后，很恼火地诉斥“你这家伙，说这样没有责任心的话，你可是一个警察！”语罢不解心中郁结之气又道“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来做警察？”
“你不喜欢，那我以后都不说了。”赛罗慌忙中手上动作加重，复又撇嘴小心翼翼示弱。然后委屈道“不是说过了么，我是因为你才来的呀。”
得了，警长噎住干脆闭上眼睛，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马车颠簸一阵，渐渐平稳了，梦比优斯估摸着快到警局了，他揉揉眼睛推开赛罗的手，弓着腰探出车窗，叫喊着停车。
“诶，不是还有一段路才到么？”赛罗惋惜这小空间内二人相处的时间过得太快，虽然不解却还是跟着警长跳下马车。
梦比优斯数了钱递到车夫脏兮兮的手上，车夫咧开一口黄牙道“先生，我就在警局对面街上拉车，不如把那个汤姆辞了雇我吧。”
“也不是天天都是这样坏天气，汤姆明天就回来了，您还是注意自己不要再让我再警局看到你？”警长婉拒着，心里想到这种家伙就该关上几个月给他个教训。显然警长梦比优斯对身为执法人员的自己，却不得不屈服这不合理的车费而恼怒至极，不然也不会提前下了车，警局那群同僚时时都盯着他这位最年轻的警长。
赛罗追上疾步的警长先生，一面囫囵吞下面包，一面把手中纸袋塞到警长先生的怀里。
“你又买的什么小玩意？”
“嘿，这可是买不到的——我亲手做的早餐。”赛罗的得意模样让梦比优斯忍俊不禁：“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转而进了警局，匆匆和来往的同事问安后，警长的直接下属一个机灵的褐色卷发男孩贾文·帕勒便即迎过来汇报工作。
梦比优斯分心听贾文汇报不时点点头，脚步朝着办公室，没注意着赛罗在这段步程中帮他脱下风衣外套。
在下属这个角色上贾文总是扮演得很好，尽管调查内容还不够详尽——这一点没什么好指责的——却是把一个新人能够考虑的所有渠道都尽力过了。
推开挂着警长牌子的办公室门，梦比优斯把风衣从赛罗手上接过来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拦在门口“你应该回去工作了，小先生。”
贾文误以为是对他说的，不明所以地一愣“我不是在……”
和贾文同时开口的还有赛罗“好吧,你要记得吃饭，我们中午见警长先生。”他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对警长补充的“我中午约了别人”充耳不闻。
贾文心下不快，这个总纠缠自己上司的同期警员赛罗也太不把自己这个直系下属当回事了吧，新人殷勤点可以理解但是献别人上司殷勤是有事儿么？
梦比优斯收回手，贾文一步迈进上司的办公室里不忘关上门。
“先生，第三具女尸只知道是下城的妓女，我正在查这两个月来失踪人口，目前没有人来警局认尸。”
“抛尸地点附近的情况怎么样？”
“附近没有失踪的人。”
“法医那儿还有物证科有什么消息？”
“尸体的衣服已经送去检验了，他们说碳化严重需要时间复原和提取体液，另外希卡利医生请您过去一趟。”
“他没有给你报告？”
“额……抱歉，先生，希卡利医生说一定要您过去。”贾文对上梦比优斯诧异的眼神，哭丧着脸:“对不起，先生。”
“不用道歉，希卡利的习惯你还不清楚，你一会和我一起过去。”警长宽慰笑道“你们认识认识，总要我跑可不行。”
法医希卡利的另一份工作是大学外聘教授，八年前他还是梦比优斯刑侦学科的讲师。
梦比优斯还在家族中和兄长们就“报考的大学离家甚远可不可行”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时。希卡利已经在康丁警局的法医职位上实习了同时他也在攻读博士学位，等梦比优斯毕业希卡利已经正式在警局任职五年多了。
说起梦比优斯警长的职业生涯，希卡利就承担了导师的角色。毕业之时，梦比优斯自知只是奥特家族的养子不愿意再借助养父母和兄长们的偏爱，谋个顺风顺水的工作。决然地离开家族权利的中心，去了亦师亦友的希卡利工作的警局任职，这其中不乏希卡利的影响。
在梦比优斯心中，离开了养父母反而让他喘了口气，不论养母对他如何亲密无间，有着完整的亲生父母记忆的梦比优斯终究不能坦然接受，他内疚又难过。
离开家是他计划已久的事情，毕业后他和奥特家族的联络日渐淡薄已有五年了。
然而，在数月前的某个夜晚加班后补觉的梦比优斯被电话吵醒，他心想如果不是紧急案件，他一定要好好问候一下电话那头的人。
“梅第斯，晚上好。”
时隔五年听到兄长的声音，梦比优斯瞬间头脑一醒“哥哥？”
“梅第斯”是兄长们对梦比优斯的爱称，他成年离家后没人再这么叫过他。
“我抱歉这样打扰你。”
“啊，没有的事，只是很意外。”
“我应该责怪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电话那头赛文笑道。
“抱歉。”梦比优斯找不出借口，直愣愣地道歉一如他过往在家中那般。
赛文没有为难他“你当上警长了？”
“嗯。”梦比优斯觉得赛文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近况，不过这些寒暄还是必要的。
“恭喜你，小梅第斯。你升职这件事泰罗逢人就炫耀‘我亲爱的梅第斯年纪轻轻就做到警长了，这乖孩子真是我的骄傲’这一类的话。时间真快，梅第斯你一个人康丁过得怎么样？”
梦比优斯拢拢睡衣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噢,泰罗哥真这样说么？天呐，太羞耻了。我？我升职后搬到了警长公寓，一切都好重要的是租金也很便宜。”
“赛罗，你还记得么？”
梦比优斯捂着听筒打个哈欠，然后在脑子里回忆赛文唯一的儿子。
赛罗……
大部分时间在关禁闭和训练，还是养父的长孙。赛罗不是个坏孩子，和梦比优斯的相处挺融洽只是总有些古怪的小动作让人捉摸不透。
“赛罗今年正是要进军校，是么。”梦比优斯默默算了算时间。
“对，原来是这样，不过出了个意外。赛罗他去当警察了，就在康丁你那里。”
“有点糟糕啊。”
不仅是赛罗也是自己。
“这是暂时的，他会回来的，他只能是军人。”赛文的语气坚定绝对，和梦比优斯当年听到的命令下属的语气如出一辙。
这样，梦比优斯稍微松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他的。”
“不，你听我说，你不用照顾他。”
让赛罗知难而退啊。
“好的，我明白了。”
“嗯……梅第斯今年圣诞节前回家吧，母亲大人很想念你。”
“诶？”梦比优斯感到诧异，明明刚刚还祝贺自己升职的兄长这话里话外又要打亲情牌？
他吞吞吐吐决定装傻应对：“佐菲局长是个严厉的上司，最近也事务多，我恐怕请不到长假。”
“好吧，我会转告母亲。”从赛文语气里听不出什么遗憾，梦比优斯的小把戏是这么拙劣多年不见也毫无长进。
次日，梦比优斯楞楞地站在家门前，一个英俊且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提着两个大箱子敲响了他的门，在梦比优斯开门后，这个年轻人放下箱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终于找到你了。”在梦比优斯的耳边年轻人喜悦至极地说。
随后的事情就是赛罗在梦比优斯的公寓住下，因为他还没有报到，自然没有配备公寓，赛罗说想要小叔带着他在康丁玩一圈，以弥补他们之间缺失多年的亲情。
哪有很多年，警长觉得难以理解。
“下个月再去报道吧。”赛罗一边享受着警长的早餐服务一边自作主张地延后日期。
梦比优斯今天休假，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在阳台烫制服，手边的茶桌上放着一封火漆封蜡好的信件，还有另一封已拆的信。
“还没有过实习期就因为迟到被开除的话，可是家族耻辱啊。”梦比优斯没有想到，他也有在小辈面前以家族荣誉论事的一天。
等待熨斗升温间隙，他又一次拿起信纸再次对着日历对照了一遍日期。“二十七号，你还有四天时间。”
“看来坐快车赶来是明智之举。”赛罗惬意道。“不如陪我玩四天，我保证四天之后就去报道。”
“好。”反正休假中，梦比优斯随口就是答应了，然后静下来就觉得赛罗报不报到和他有什么关系？
拿这事来威胁他，赛罗这小子……
“不过，大概只有三天了。”赛罗站起来，伸着懒腰晃悠悠地走向公寓里唯一的床。
“我要睡一天才行啊。”
“怎么，小赛罗还认床，你有带小熊玩偶么？需要我给你讲故事么？”
“小叔的床可是我朝思暮盼的呐，我前天没有赶上福洛萨去康丁的列车，于是连夜赶到米拜罗请进先生帮个小忙才有车过来，半夜到站后收拾收拾赶在早上来见我亲爱的梅尔叔叔啊。”
嘀咕着梅尔又是什么奇怪的昵称“你是没办法好好叫我梦比优斯对么？”梦比优斯用衣架挂起制服，到卧室挂在柜子里。
赛罗趴在床上，支着脑袋看梦比优斯着手收拾自己带来的衣服。
周末的警长衣着随意，尽管警长不爱时髦，柜子里清一色的西裤和衬衫——绅士的衣柜。
在家时，衣摆没有别进裤子里，袖子也不必扣好，随意地撸到手肘处。领子松开一两个扣子也是可以的。
作为一个朝五晚九，时常加班的单身男性，梦比优斯的生活过得简单又乏味。
除了那一大面墙的书，赛罗唯一找到的娱乐就是挂着墙上飞镖靶子，但是赛罗相信那是警长用来练准头而不是装饰的。
哪有这样的单身汉活的跟个修士一样。总能找到一两本成人杂志吧？赛罗想。
“为什么老头子可以叫你梅第斯，我却只能叫你梦比优斯？我不是你至亲至爱的侄子了嘛！”赛罗眼神控诉，仿佛真被伤透心似的。
“噢？你现在不是要睡觉么？”梦比优斯抱胸注视着的赛罗。
赛罗咧嘴一笑“等小叔给我讲故事。”
警长顺手抄起沙发的靠枕扔过去“你真的还是个成年人么？小赛罗，再不睡觉可是有吸血鬼会找上你哦。”
赛罗翻身手脚大字摊开“如果梦比优斯是吸血鬼，那就来吧！”
